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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一夜之间,山东淄博烧烤火了。
淄博烧烤究竟有怎样的中国意义,蕴含着怎样的密码,特别是三年疫情之后中国经济持续低迷情况下,又给人们带来怎样的启示?笔者从十个方面作一解读。
一、诚信淄博
诚信是市场经济条件下基本要求。这包括,政府、企业、社会组织和公民个人,都需要讲诚信。而政府,包括中央政府在内的诚信尤其重要。君不见,一些地方政府,由于缺乏诚信,政策多变,直接影响了当地的营商环境,恶化了政府与市民的关系。淄博烧烤火爆全国,一个重要启示是,政府的诚信蕴含了巨大的精神和物质力量。
2022年5月,山东大学一万多名学生来到淄博隔离。淄博人的热情给大学生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淄博隔离的时候,真的感受到了淄博人的热情。烧烤、红烧鱼、麻婆豆腐……每天的饭都不重样,发的水果都吃不完。”4月22日,山东大学一位学生向记者回忆去年5月在淄博隔离的日子。
他们返回济南时,淄博市政府在写给学生们的信中约定:来年春暖花开,欢迎大家带上朋友再来做客。几个月过后,今年3月8日,几千名大学生履行约定,要前来报恩。怎么报恩呢?方式是到淄博吃烧烤。这些大学生与淄博市政府完成了一场诚信约定。
“大学生组团坐高铁去淄博撸串”冲上热搜,吸引了各地网红前来打卡,引爆第一波赴淄博“赶烤”热潮。几千名大学生履行约定,政府兑现诺言。这几千名大学生,就是几千名宣传员,他们来到淄博吃烧烤收获了人世间最宝贵的人间烟火气和诚信人性。
二、有为政府
市场经济条件下,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同时更好地发挥政府作用。而后一句话,理解是千差万别的。重要的是,政府如何有所为,有所不为。笔者的理解是,政府有为,重在无为而治,重在提供平等的法治的营商环境,重在为市民提供基本的公共产品与服务,重在尊重市场规律,促进地方经济增长,等等。
淄博烧烤火爆,人们感受到有为政府的形象,即为促进地方经济增长提供良好发展环境所作的努力。
为了方便旅客们下了高铁后能够直达夜市烧烤店,淄博市长亲自跑到交通运输部,特地争取开通了济南往返淄博的高铁专线;淄博组织市内城区的文旅局长担任夜市烧烤的代言人,还特地新增了21条通往各大夜市烧烤店的公交路线,文旅局长上车解说导游。此外,淄博所有的委办局都跟进,市政府从城市形象宏观上来作宣传。
淄博政府履行了政府经济与服务职能。政府、商家、市民齐步用劲、心往一处,每个人都在努力把“淄博烧烤”打造成“淄博形象”,进而促进当地经济增长。
据了解,淄博市将继续加强对烧烤产业的支持和引导,推动烧烤产业向规范化、品牌化方向发展。同时,将积极探索与其他相关行业的合作,推动形成更加完善的烧烤产业生态链,实现产业链上各环节的优势互补,共同谋求长期稳定的发展。
作为一个有为政府,人们感受到政府为推进当地发展并适应市场规律,呈现出更好地发挥政府作用的积极一面。
三、营商环境
营造一座城市的良好环境,包括商业环境,需要久久为功、深耕细作。需要政府、社会和企业共同努力。
淄博烧烤火爆,背后反映的淄博良好的营商环境。例如,不少商户趁着烧烤“东风”纷纷提交许可申请。“没想到办理当天就拿到了营业执照、食品经营许可证,审批效率真是太高了。”这一切得益于淄博市在全省率先推行的信用审批“承诺即入”办理模式。
截至目前,淄博已有106个政务服务事项纳入“承诺即入”改革,实现了企业准营的极简审批,改革后审批材料压缩30%以上、审批环节压减20%以上、审批时间压缩80%以上。 淄博烧烤,2022年新增注册企业470余家,增速达20.6%。截至今年4月下旬,淄博市烧烤店家数量已超过1000家,淄博市烧烤产业从业人员已超过5000人。
良好的营商环境,也在于商家的诚信经营,质量取胜。有网民对淄博市场进行考察。对不同店铺、流动小贩处购买商品,没有一家缺斤短两,也没有发现任何宰客现象。淄博市政府多次强调搞好营商环境,“谁砸我们的锅,就砸他的碗”,烧烤商家也发出“为城市荣誉而战”的声音。淄博的朴实无华与诚信经营,这样才能拥有源源不断的游客。而游客也将转化为自然流量,继续支持淄博发展。淄博烧烤给人们的启示,诚信经营将赢得市场,失去品质的市场也终将失去游客。
淄博政府对烧烤进行了积极的升级引导,而不是粗暴的限制,这使得淄博烧烤环境品质得到提高,烧烤产业得到了发展。
四、城市温度
一座城市,与一个人一样,应当是有温度的。笔者多年前多次参与宜居城市标准的讨论。在笔者看来,宜居城市一个重要标准,就是城市的温馨,人与人之间关系和谐,居民在这座城市有归属感,城市有吸引力。
淄博烧烤,向世人展示了淄博城市的温馨和温暖。在这里,你能感受到烧烤店、酒店、警察等全体淄博人的诚信、友好、热情。“鲁C车主自觉腾地让外地车辆停车” “赶车的时候,出租车师傅比游客还着急,卡住的后备箱说切割就切割” “暖心大姨主动为排队游客分发灌汤包” “商家店主自发提供免费住所” “五一假期酒店住宿费不升反降”等等等等。淄博市在《致全市人民的一封信》里倡导,“要把游客当亲戚、与游客交朋友”。淄博人做到了。
网友说:其实大家奔赴淄博也不全是为了撸串,只是在世态炎凉的生活中凉透了,突然发现有一群温暖的人和一座温暖的城,他们的善良和好客暖了大家的心。
一座有温暖的城市,在当下并不容易。人们会发现,现在一些城市,太缺乏温馨和温暖。政府公共服务不到位,政府与市民缺乏良性互动,政府的一些部门,甚至有意与市民作对。居住在这样一类城市,人们感受不到城市的温馨。长期以往,人们只能选择撤离。而山东淄博,则给人们另一种不同感受,即温暖温馨的感受,十分宜居的感受。
五、城市品牌
淄博烧烤火爆,提升了淄博城市品牌影响力。
城市品牌的发展,不能靠政府机关“闭门造车”,市场主体和广大群众积极参与,本身就是城市品牌的重要部分。唯有走进人心,方能历久弥新。
当互联网产生的巨大的流量将一座小城全方位暴露在公众面前,需要一股上下齐心的拼劲和闯劲。千万粉丝的打假博主在这里“一败涂地”,从路边摊贩到街边的水果店,就连打假重灾区海鲜店,都没有一家缺斤少两。
有人说,并不是淄博做的如何好,而是整个社会诚信经营做的不好,淄博就显得好了。这种说法有一定道理。全国一些著名的旅游城市,出现的敲诈勒索、短斤少两、玩弄套路、坑蒙拐骗来对待游客,对待游客“不宰白不宰,宰了也白宰”,极大影响了这些城市的形象。在网络信息如此发达,人们对旅游过程中的各种不如意和遭遇,都可以通过多种媒体迅速传播,“口碑”对一个地方的声誉的影响可以说是天量的。
罗马不是一天就能够建成的。 同样, 淄博作为城市品牌,也自然有其成为城市品牌的逻辑。2022年3月,中央文明办通报了2021年全国文明城市年度测评结果,淄博在全国114个地级文明城市中位列第29名,在全省排名第1位。
政府管理好以烧烤为代表的夜摊经济,处理好就业、稳定、环境、社会综合治理等的关系,是中国特色城市现代化发展的一个重要命题。“淄博烧烤”,是体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和谐、文明的盛宴,具有破题意义。
淄博烧烤给人们的启示是,让游客感受到诚信经营的市场经济环境,让人才感受到绿色宜居的城市环境,让投资者感受到平等诚信的营商环境,让城市里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安全稳定的社会治安环境。若此,才能将城市品牌越擦越亮。
淄博烧烤,把诚信友好的淄博作为城市品牌推向全国。这里属于孔孟故里,这里充满了诚信和温暖。
六、依法行政
淄博烧烤火爆,人们看到的是法治淄博形象。
淄博政府坚持依法行政,守法诚信,用法治思维和法治方式履行职责。政府组织各行政执法部门根据群众举报投诉情况和日常执法数据分析,提高行政指导的针对性和实效性,加强对烧烤行业规范性经营的指导,督促烧烤行业按照法律法规及政策要求加强自律,有效避免食品安全隐患、高价宰客等问题的发生。农业农村局积极开展畜禽屠宰专项整治行动,指导屠宰企业严格落实屠宰检疫检验、车间消毒等措施,从源头上把好烧烤肉品品质关。市场监督管理局在烧烤餐饮店张贴《烧烤单位食品安全承诺书》,发布《关于规范烧烤行业明码标价行为的提醒告诫函》《反食品浪费倡议书》,引导商家依法规范经营,切实保障食品安全、提升服务质量。
在执法检查过程中,各行政执法部门对违法情节轻微、无主观故意并及时纠正且没有造成危害后果的,根据本部门梳理的“不罚清单”,告知其立即纠正,规劝其承诺整改。市场监督管理局对烧烤经营单位实行周覆盖检查,公安部门加大对小吃烧烤聚集地区重点时段的巡逻力度,对不安全不稳定因素早预警、早建议,为群众提供安全舒适的就餐环境。
上述内容,见证淄博强烈的法治思维和法治建设。
七、大众消费
在经济持续低迷的情况下,要推动居民消费升级,就要找准大众消费的着力点,就得创新思路,运用新的营销手段,改善消费环境,培养消费复苏的土壤。
淄博烧烤与创建文明城市有一定意义上的理念冲突。在城市管理、环境卫生、食品安全、道路交通等上都增加了难度,但如何适应消费者需求,适应市场环境变化,同时也与创建文明城市等内容相契合,不违合,淄博政府适应形势变化,所做出的改变值得称道。这包括,普及无烟环保炉具,合理设立经营区域,长效精细化的管理机制;没有占道经营,也没有油烟污染,既留住了烟火气,又实现了文明范。这背后体现出的,不止是城市管理者的治理智慧,更是对城市居民向往人间烟火气的美好愿望的尊重。
烧烤是一种很多地方都有的食物。地摊经济、夜市经济,在很多人眼里似乎不够高大上,上不了台面。淄博烧烤给人们的另一启示是,不唯高大上的招商引资为城市发展第一要义,不以地摊“不体面”而在政策上唯恐避之不及。如此神操作,让消费者体会到了一种复合式的感受。有了这种感受,才会有那么多人又吃又玩,还要发朋友圈。一个城市的生态好了,一个地摊烧烤,一种食物形成一个消费热点,带动了一个城市的发展。
淄博烧烤火爆,人们看到了消费热点对促进消费的积极作用。
八、文化底蕴
淄博是历史文化名城,是齐文化的发源地,素称“东方古罗马”。淄博的烧烤历史悠久,考古确定已经推至距今约1.3万年的远古时代。
淄博烧烤火爆,实际展现了淄博深厚的文化底蕴。淄博烧烤中蕴含了齐风韶韵的文化和历史。当地辟烧烤专列,详细介绍淄博历史文化,积极对优秀传统文化进行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为其发展提供丰富的精神源泉和动力。
淄博烧烤代表了中国传统饮食文化的延续。尽管现代社会快节奏的生活方式不断冲击传统文化,但淄博烧烤已经成为了本地人的“传统美食”,依然保持着鲜活的活力和生命力。并且每年都会吸引大量游客前来品尝。
九、互联时代
人类已经进入了互联网时代,虽然进入,但毕竟时间有限,这个时代的一些特征并没有完全充分展现在人们面前。而淄博烧烤,则将互联网时代的一些特征展示的淋漓尽致。
互联网打破了地理的壁垒,打通了地域文化的界限,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再小的事,如果能够触动人们的神经,也能引起全民关注。不论上北上广一线城市,还是“十八线”小县城,在互联网中都是同等的角色,只要足够有地域特色,符合传播规律,酒香也不怕巷子深。
互联网对人类的进步不可估量,已经在悄无声息的改变我们日常生活起居,甚至渗入到参政议政领域。一些人害怕互联网,采用掩耳盗铃的方式,一碰到问题,就像鸵鸟,遇到危险就把头埋到沙子底下,而不是正面的去应对和化解。
淄博的启示在于,淄博政府把握了互联网时代的特征,敢于拥抱互联网信息时代。找准了网络热点与线下对接的结合点,迅速把线上的热点“接引”到线下来。当烧烤以笔记、视频等网络形式大量传播的时候,淄博有关部门不仅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热点,而且在线下紧紧跟进。线上与线下的有效对接,形成了相互促进的良性互动,“引燃”淄博烧烤“火出圈”。例如,让文旅局长走进直播间现场教学烧烤卷小饼;主动设置议题,邀请媒体持续8小时沉浸式体验;以情感人,挖掘淄博老板娘为赶高铁小伙1v1烤串的细节,掀起了一波波舆论热潮。
只有了解互联网特性,了解网民所思所想,并懂得运用互联网,才不会错过时代赋予我们的历史机遇。
淄博烧烤,由于很好把握了互联网时代的特征,产生的裂变反映,让人们感受到互联网时代巨大的影响力。
十、人民至上
以人民为中心, 人民至上,都不是一句空话,而是需要一系列制度措施给予保障。没有制度措施给予保障的以人民为中心、人民至上,只能够解读为忽悠。
淄博烧烤火爆,实际是淄博市政府围绕“以人民为中心”,把人民至上真正落实到位。这包括政府职能转型、营商环境优化,以及诚信建设、民生保障、社会治理等制度建设已经打下了持续健康发展的基础。淄博烧烤,实际是淄博政府践行“以人民为中心”的执政和发展理念的生动案例。
淄博烧烤火爆,实际也是一面镜子。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没有对比,也就没有崇高和伟大。正是在对比过程中,人们感受到淄博烧烤的别样意义。期盼淄博烧烤能够成为2023中国社会一面旗帜,旗帜上写的就是,诚信、法治、公共服务,人民至上。
政府既然是人民政府,就应当是诚信政府、法治政府、为中国居民提供公共产品与服务的政府,是为人民服务的政府。这样的政府一定是有温度的政府,也一定是让人民满意的政府。
三年疫情,全民经历了一场精神洗礼。过往人们对物质的极度追求,某种程度上让位于了对尊严、尊重、关爱、民主、自由、法治这些精神价值层面的追求。淄博烧烤火爆,民众追捧的真正原因并不是烧烤本身,而是被淄博烧烤照亮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全国文明城市淄博
【作者简介】陈剑: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特约研究员、中国县域经济发展大会组委会执行主任兼秘书长、中国民营经济50人谈成员、健康中国50人论坛执行主任、(雁栖湖)健康发展论坛执行主任、现代化研究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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